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下的论文影响力分析——

一、引言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以下简称国家社科基金)是我国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领域支持基础研究的主渠道，在哲学社会科学中起着导向性、权威性和示范性的作用。作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的重要成果和量化评价形式之一，项目资助的科研论文很大程度上体现了科研项目的价值。美国的科技评估专家指出，不当的绩效评估政策在最糟糕的时候会引导“安全的、易取得短暂成果、低风险的研究成果”大量出现[1]。目前我国主要采用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法进行项目绩效评估，定性方法主要指同行评审，定量方法主要指文献计量方法。由于多种原因，我国在项目评审中往往出现“过分倚重定量方法”的现象，即项目结项的时候论文的数量[2]。社会科学的一个特点是对于一个问题的研究结论可以多种多样，百家争鸣[3]，在论文评审阶段很难确定成果的真正价值。论文的总被引次数是学术论文影响力的主要表现形式，但一般社会科学的论文需要数年才能到达引用高峰期[4]。因此，要想客观评价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论文的价值和影响力，只能通过长期的影响力和后期显性的定量分析手段，进行客观的分析。在定量的研究上，黄晓斌[5]统计了图书情报国家社科项目的立项情况，并且以主题为核心对项目的进展情况进行了统计和分析。刘文云等[6]从国家社科图书情报立项的角度，对国家社科项目进行了统计分析。马仁杰、葛鸽[7]基于2000年至2012档案学立项的项目，对该时间跨度的档案学研究热点、研究主题进行了系统的分析，在分析的过程中没有涉及到档案学项目的研究成果。纪蔚蔚[8]对科学学项目下的论文产出能力进行了统计和分析，但主要是集中在研究热点、生产模式、发展趋势、核心作者及主要针对等传统的研究上，对于不同项目类型下的论文发表能力，则没有涉及。上述研究，主要集中在对国家社科项目本身的立项情况进行统计和分析，对于国家社科项目的成果产出情况进行分析的相对较少，已有的分析也不深入。 二、数据搜集和统计 本文主要使用了两种数据源，分别是国家社科历年资助项目名单，CNKI期刊全文数据库。首先，本文以科学学为研究对象，从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办公室发布的1998-2012 年国家社科历年资助项目名单中手工筛选了符合科学学定义和研究范畴的300个基金项目。科学学基金项目统计数据如表1所示，从表中数据可以发现，一般项目和青年项目占据了科学学社科基金项目中的绝大多数，为72.7%。按学科来划分，科学学社科项目主要隶属于经济学(包括应用经济和理论经济)和管理学，二者占总数的91.3%。从发表论文数量上看，71.7%的基金项目发表论文数目在10篇以内，这证明了仅从论文数量上难以评价社科项目的影响力和价值。我们可以依据国家的五年计划来观察基金项目的分布规律，1998-2000在“九五计划”之间，2001-2005年是“十五计划”，2006-1010年是“十一五计划”，2011-2015年是“十二五计划”。除了2000年和2010年，在每一个五年计划内，每一年资助的项目数量波动不大。而2000年和2010年是五年计划的最后一年，这表明社科项目的资助在特定的年份受国家规划的影响比较明显。总体上看，“九五计划”以来国家社科基金资助的科学学项目逐年增加，到“十二五计划”时又有所回落。 表1 科学学项目基金项目统计分类属性项目数项目类型重大项目24重点项目33一般项目152青年项目66后期资助项目7西部项目18分布学科应用经济131理论经济83管理学60其他26发表论文数小于等于10篇篇到30篇6931篇到100篇篇以上3发布年份 从表1可以看出，科学学项目的立项主要集中在一般项目上，占总体项目的50.67%。学科也主要是经济学，因为科学学的理论和方法主要来自经济学的支撑。从论文的产出上看，71.67%的项目，产出能力低于10篇论文，仅有1%的项目论文产出在100篇以上。 根据国家社科基金资助的科学学项目目录，研究者从CNKI期刊全文数据库检索界面使用基金号检索，获取被CNKI收录的对应基金项目论文目录和详细信息。共获取论文数2941篇。 3年代分布统计 本文主要从论文被引次数和CSSCI核心论文两个方面来评价论文的影响力。其中，论文被引次数是论文影响力的直接表现和主要部分。文献的被引次数有两个性质：第一，论文的发表年份越早，被引用的机会就越多。第二，社科论文一般在发表的数年后(一般是3年)才达到被引高峰。因此，只考虑论文被引次数对近几年发表的科学学基金项目论文并不公平。鉴于以上考虑，我们使用CSSCI核心论文数量作为补充，CSSCI核心论文数是项目评审的一个重要考虑因素，同时也一定程度上反应了载文期刊的质量。表2给出了CSSCI的历年核心期刊数量[9]，由表可见，每一年核心期刊数量变化不大，这为我们进行按年份的横向比较提供了依据。 表2CSSCI期刊数年代分布(1998-2013)年份期刊数年份期刊数3---- 表3 论文影响力年代分布表年份项目平均发文量论文平均被引次数项目平均被引次数核心论文比率．5010．605．3020%．0925．3327．6450%．7015．3125．9628%．3318．8862．9238%．2411．8785．8837%．2521．．1952%．199．0282．8843%．3612．．0053%．848．03103．1255%．745．5170．2364%．427．．4273%．782．3124．8963%．501．057．8850%．040．403．5849%．460．030．0474% 表3统计了项目论文的影响力按年分布表。由表可见，项目平均发文量从1998年至2008年逐年递增，2008年以后有所回落。一般国家社科项目结项时间为3年以上，09年以后的一些项目尚未结项，存在上升空间。文章平均被引次数参差不齐，如果假定文献被引有效期为7年，那么1998-2006年被引已趋稳定，而1998-2006年的论文平均被引呈现下降趋势，可以得出结论，论文平均被引次数略微下降。项目平均被引次数呈现上升趋势。核心论文比率总体上逐年增长，但在2009-2011年明显下滑。笔者对1998-2007年的核心论文比率与论文平均被引次数进行了相关分析，具体相关分析见表4。 表4 核心论文比率与论文平均被引次数相关值Spearman的rhoVAR00005VAR00006相关系数1．000-．640Sig．(双侧)．．000N1515相关系数-．6401．000Sig．(双侧)．000．N1515 表4给出了相关系数的绝对值，为0.64，该值表明核心论文比率对论文的平均被引次数是有影响的，但影响并不明显。发文数量和核心论文数量是项目评审的重要影响因素，由上可知，科学学国家社科项目越来越重视发文数量和核心论文数量，但论文的平均影响力并没有随之上升。 综上，科学学基金资助项目的论文平均影响力下滑，项目发文量上升，项目平均影响力上升，CSSCI论文数量占比逐渐增加。 四、项目类型统计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主要包括一般项目、青年项目、重点项目、重大项目、青年项目、后期资助项目和西部项目。表5统计了科学学国家社科基金资助项目的类型。其中，后期资助项目以资助学术专著为主[10]，因此此处不作讨论。 表5 论文影响力项目类型统计类型项目平均发文量论文平均被引次数项目平均被引次数核心论文比率一般项目7．537．7658．4854%青年项目6．458．5855．3853%重点项目12．793．9951．0363%重大项目33．388．．2173%西部项目7．442．8721．3351%后期资助项目1．860．851．5785% 重大项目发文量是第二名重点项目的近3倍，篇均被引也与第一名青年项目差距微小，总被引更是遥遥领先，是第二名的5倍。西部项目的论文影响力还远逊于一般项目和青年项目，尽管发文数量和核心论文比率差距并不大，但篇均被引和总被引只有一般项目的三分之一。从申请难度和评审要求来看，重大项目大于重点项目大于一般项目，青年项目和一般项目的结项要求和资助力度相当。表中的项目平均发文量和核心论文比率也验证了这一点。重大项目在各个指标上看都比较突出，在此不再多做比较，但通过对一般项目、青年项目和重点项目的数据进行观察却可以得出另外的结论，无论是论文的平均被引次数还是项目平均被引次数，重点项目都少于其它两种项目。也就是说，尽管重点项目的申请和结项难度高，但其影响力却相对较弱。青年项目是为了扶持青年人才的成长，政策上有所倾斜的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1]。令人欣喜的是，青年项目的平均被引次数并不逊于一般项目，而论文平均被引次数更是所有类型最高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青年学者的研究往往更有探索性和创新性。 五、构成项目论文影响力的因素分析 (一)申请人的职称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申请人职称分为四种，中级、副高级、正高级和未知，本研究不考虑申请人职称未知的情况。为了去除项目类型、项目发布年份对项目论文影响力的影响，本研究采取一种基于分层统计的策略来进行比较分析。 首先，将所有基金样本按照发布年份的不同，划分为1998至2012年12个大区间，在每一个大区间内，按照项目类型不同，分为5个小区间(由于重大项目所有申请人均为正高级，不具备职称区分性，因此不纳入统计范畴)。在以上60个小区间内分别统计出结果后进行汇总，如表6所示。 表6 项目论文影响力对比表(基于职称)类型职称正高级副高级中级大于小于大于小于大于小于总被引正高级———副高级617———71中级1117———平均被引正高级———副高级716———71中级2017——— 表中“正高级”和“中级”的对比数据较少，这是由于很少存在“正高级”和“中级”申请同一类项目的，比如，青年项目中不存在“正高级”职称申请者，而重点项目和重大项目中也不存在“中级”项目申请者。 在项目论文总影响力上，“正高级”与“副高级”相比有绝对优势，大于的有17次，小于的有6次，“正高级”影响力大的占总数的74%。“副高级”与“中级”相比也是优势巨大，大于的有7次，小于的有1次，“副高级”影响力大的占总数的88%。 在项目论文平均被引上，该趋势并无多大变动。“正高级”大于“副高级”的有16次，小于的有7次，“正高级”影响力大的占总数的70%。“副高级”大于“中级”的有7次，小于的有1次，“副高级”影响力大的占总数的88%。 根据以上分析，申请人的职称是影响科学学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论文影响力和平均论文影响力的重要因素之一。 (二)论文发表的时间 笔者认为，基金项目资助研究所发表的论文时间与其影响力可能存在一定相关性。首先，我们定义了“项目发表年”。定义：一篇基金项目资助论文的发表年份与项目发布年份之差，为项目发表年。 表7统计了1998年-2012年所有科学学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论文的项目发表年与论文影响力的关系。由表可见，项目在申请后的第二年到达发文最高峰，为913篇，主要的论文发表时间在前6年，共占总论文数量的97%。论文的平均被引次数按照项目发表年的增长呈现下降趋势。特别是项目发布当年发表的论文，平均被引次数16.52，要比后一年发表论文的平均被引次数高94%。以上数据显示，科学学国家社科基金资助论文的项目发表年越小，论文平均影响力越高。也就是说，在项目发布后，越早发表的论文影响力越高。 表7 项目被引年——论文被引关系表项目发表年文章数514平均被引次数16．528．516．956．684．442．541．853．541．401．07 这个结论在一定程度上是不符合常规的。一般认为，项目在研究推进到一定程度时，才会出现有价值的成果，再以论文形式呈现。因此，影响力高的论文应该主要出现在项目的中后期，也就是项目发布后的3-4年。笔者对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进行了分析。 1.研究者的时间规划、统筹安排工作的能力。具有较强组织、安排、规划时间和工作的研究者的研究质量相对较高，论文在一般结项期限内陆续发表，较少出现延期或项目后期集中发表。 2.研究者项目申请前期准备的充分程度。研究者在项目申请时已经取得一定成果，也因此顺利通过评审。项目早期发表的论文本身已经过评审者的筛选和认可，因此具有较高质量和较大影响力。 3.论文本身的质量和研究者的学术身份。论文质量越高，研究者学术地位和学术影响力越高，论文在投稿和出版流程停留的时间越短，发表的时间相对较早。 六、总结 总体上来看，从“九五计划”到“十一五计划”之间，国家社科基金资助的科学学项目数量稳步上升，至“十二五计划”期间又有所回落。项目评审的要求逐渐提高，项目的平均发文量和CSSCI核心论文比重均有所上升，项目的论文总体影响力提高，但论文平均影响有所下降。从项目类型上来看，重大项目实至名归，各项指标均远超其他类型的项目。但重点项目的论文总影响力则比青年项目和一般项目差，论文平均影响力更是远低于一般项目。青年项目的总体论文影响力和一般项目不相上下，论文平均影响力排名第一。西部项目虽然论文发表数量和CSSCI核心占比均不逊色于一般项目，但论文总影响力和平均影响力差距较大。 从影响科学学学项目论文影响力的因素上来看，项目评审考核经常考虑的CSSCI论文和总论文数量均难以有效预测项目论文的影响力。项目责任人的职称对项目论文影响力影响很大，符合一般认知规律，即“正高级”大于“副高级”大于“中级”。论文的项目发表年与论文的影响力息息相关，在项目立项后越早发表的文章，更易拥有较大的影响力。 在未来的研究中，笔者将扩大研究学科的范围，同时广泛地纳入更多的相关指标，例如资金投入和其他结项成果，对影响国家科学基金项目成果的影响因素进行全面科学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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